提亞花了些時間來將診所內的燈全部關妥,順帶在門外掛上「謝絕訪客」的告示牌。看在上帝的份上,饒是醫生也需要點個人時間,並非他想罔顧性命,而是該怪大半夜還拚火的白痴們不好。他發誓除非方才開走的車又拐了回來,說達爾文突然燒到三十八度以上,否則誰也別想讓他把門打開。當然,若那當真發生了,哪怕他不願也會有人把診所的大門給整扇拆下來。

他在漆黑中點燃提燈裡的蠟燭,推開最深處病房的門板。當年養父將這裡佈置成隔離那些虛弱病患的地方,免得他們病還沒好,又從其他患者染上更多奇奇怪怪的玩意兒。不過提亞一向秉持能下地走就別想賴著的原則,非必要從不留人住院,這間病房自然空置了一段時間。

直到最近都是如此。

他將提燈擱在床頭,讓昏黃燭光照亮男人的輪廓。興許是微弱燭火不足以穿透遮去男人視線的繃帶,男人對倏然出現在身旁的光源毫無反應。

「讓你久等了,青怒先生。」

直至提亞開口,男人才稍稍轉過了頭。

「我得先道聲歉,其實我無意晾著你這麼長時間……要不是得向某個神經質大叔解釋他家小孩咳嗽只是氣管發炎,而不是得了肺結核之類的玩意兒,我們可以早點繼續今晚的活動。」

「不說還以為你是蓄意的。克萊森醫生。」

「怎麼可能。要求成年男性在缺乏足夠刺激下維持超過一小時的勃起並不合理,若你現在說方才的等待讓你失去所有興致,我也能理解。」

青怒的確有副健康的軀體──提亞知道以「健康」來形容一個傷患相當矛盾──即便從高燒與未能解決的情慾中冷卻下來,那身肌肉也散發著足夠溫暖的熱度。他半是確認地撫過胸口裸露的皮膚,昨晚他在那兒留了個齒印,如今已淺到肉眼無法辨識,代謝良好得難以置信。

因此他又留了一次,深得近乎見血。

「你說你理解了。」這點疼痛不足以令男人的態度出現任何波動。

「理解和接受是兩回事。」明知青怒不可能看見,他還是聳了聳肩,伸手抓住男人已然頹軟的性器,毫不溫柔地揉捏起來,不消幾分鐘,他便清晰感受到那些短暫離去的血液又再度湧回了手中的肉塊,「但你看,你是個能迅速準備上工的優秀工人。」

青怒是個太過健康的人。無從發洩的精力與強大的生殖本能令他註定禁不住撩撥──雄性本能就是如此,唯有傳宗接代的欲求比命還重要,遑論區區尊嚴。沒有什麼比男人的肉體更簡單易懂,畢竟提亞自己也有一副。

「我該把這當成稱讚嗎?」男人重重吐了口氣。

「當然,我打從一開始就是這個意思。」

要重新點燃一度熄滅的柴火並不困難。透明黏稠的體液很快打溼了提亞的掌心──與他接觸過的各種玩意兒相比感覺不算太糟──他用力攥住手中性器的頂端,修剪圓潤的指甲嵌進了頂端的溝,滿意地聽男人的呼吸總算開始紊亂。此時的青怒總是沉默,起初還會扔幾句過於耿直的挑釁,直到不得不將全副心力用在保持平靜上。

青怒顯然將沉默視為一種抵抗,拒絕發出任何聲響,雙手被束起也毫不掙扎,彷彿昭示他從未屈從於本能之下,僅有在頂點來臨前才會發出些許煩躁的喘息與喟嘆,透過大口呼吸來試圖阻止自己晃動腰部,腹直肌漂亮地反覆繃緊**。**

提亞自認沒有看人受苦的興趣,此時卻莫名理解了為何聖經視忍耐為崇高的美德──如同壁畫上那些承受苦行的僧侶,其姿態確實值得欣賞與讚頌。

他只是想多看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