腳步聲。
他警覺地睜開眼,強迫自己從方才到來的頂峰中緩過呼吸,將還有些發軟的身子硬是撐起。汗水浸濕額髮的感覺很糟,以往解放感與睏意足以讓他無視一切,但他現在已經徹底清醒,髮絲貼在臉側的黏膩感變得格外鮮明。他從地上撿起白衣,確認口袋中的小槍與注射器都還好好地待在原位。
得下樓看看才行。有時情況緊急的傷者會不顧一切地衝進診所,一進門就開始大吼大叫著需要幫助。和那些粗魯無禮的傢伙相比,眼下傳來的動靜太過安靜又小心翼翼。興許是小偷,或是別有其他目的傢伙。
來者似乎尚未靠近二樓,他早早屏起呼吸,赤著腳,踩上階梯。
一階、二階。
腳步聲停下了,三階、四階。翻箱倒櫃的聲音愈發靠近,九階、十階。他緊貼著牆角移動,十四階、十五階。
二十三階。
樓梯還有多長來著?
四十七階。
他還得走多久才能確認入侵者的面孔?
五十二、五十三。
七十八、七十九、八十。
一百一十一、一百一十二──
階題盡頭不知何時變得一片寂靜,彷彿漆黑吞沒了所有聲響,只有他壓得又輕又淺的呼吸過於清晰地在向下延伸的樓梯間迴盪。
忽然,男人粗啞的威嚇近在耳邊。
「誰在那裡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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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」